圣水觉醒之一:玛雅凋零
人会着魔,文明会着魔,
着魔时,互相敌视;
醒悟后,方知共生;
治愈心魔,人得自由;
超越偏执,文明同在;
水,不分你我;
光,本是一体。
奇琴伊察(Chichen Itza)的金字塔直插云霄,台阶上镶嵌的玉石在夕阳下流淌着金色的光辉。神庙四周,玛雅圣果树林郁郁葱葱,金色的果实散发着神圣的芬芳。祭司们身着羽蛇图腾的长袍,手中翡翠权杖闪烁着微光,踏着古老的石阶缓步而行。
金字塔前的广场上行人熙熙攘攘,商队带来的奇珍异宝堆积如山。孔雀羽毛与七彩棉布装点着街道,玉石风铃在微风中叮当作响。壁画上的神灵俯瞰众生,金色的太阳纹与碧绿的羽蛇神像讲述着永恒的守护。
奇奇坎圣井(Cenote Chichikan)边传来阵阵祝祷。祭司们正在进行日落前最后的净水仪式,圣井中的圣菌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,净化着每一滴水源。圣井周围,古老的石碑上刻满了玛雅符文,记载着关于圣水与生命的预言。
城里一片歌舞升平,而天际却凝聚着不祥的阴云。虚空噬族(Void Devourers)的探子如同黑雾般在远方城池间游走。北境传来急报:三座边城已经陷落,虚空大军所过之处,江河干涸,大地龟裂,所有生机顷刻间烟消云散。
长老议会大厅内,争吵声愈发激烈。巨大的石柱投下阴影,火把的光芒在雕刻着预言的石壁上跳动。祭司们早已分成几派,各自占据大厅一角。
"北部三城已经断水七日!"羽蛇派大祭司猛地掀翻案几,圣水洒落一地,"还要眼睁睁看着子民渴死吗?"
"住口!"蛇眼王族的大祭司拍案而起,眼中闪过一丝寒光,"私自转移圣水,就是死罪!西部要塞才是我们最后的防线。"
"防线?"鹰隼家族的长老冷笑,声音像利刃般锋利,"你们的要塞驻军,早就在暗中和虚空噬族交易了。圣果园的守卫才是重中之重!"
"血口喷人!"蛇眼祭司拔出仪式短剑,刃尖泛着幽冷的光。
"够了!"豹影氏族的使者拦在中间,眸中闪过一丝无奈,"趁乱抢占圣井的,可不止这几家。"
议会瞬间哗然。祭司贵族们明争暗斗,曾经庄严的神殿,此刻俨然成了角力场。有人抽出武器,有人暗中布阵,有人借机囤积圣水,有人暗通外族,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瓜分圣果领地,无人在意正在消逝的玛雅。
巨大的石柱投下阴影,火把的光芒在雕刻着预言的石壁上跳动。伊茨姆纳(Itzamna,智慧之神)站在圣水池旁,眉头紧锁。他注视着水面倒映的星象,心头涌上一丝不祥。水中的圣菌泛起异样的波动,仿佛在预警即将到来的灾难。
"诸位!"伊茨姆纳抬手示意众人安静,声音沉稳却透着威严,"虚空噬族大军压境,我们不能再争吵了。必须立即开放圣水储备,支援难民。"
"不可能。"蛇眼王族的大祭司冷冷开口,目光如毒蛇般危险,"圣水调配权只能由王族掌控。这是祖训!"
黑暗中,一个身披死亡羽袍的身影浮现。阿哈金(Ah Puch)借着蛇眼王族的躯体现身。他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:"我的智慧之神啊!你的预言能力虽然出众,但治理国家,还需遵循祖制。"
火把突然剧烈摇曳,石壁上的阴影扭曲变形。伊茨姆纳直视着阿哈金的眼睛:"我在星象中看到,有人正在勾结虚空噬族出卖玛雅。"他指向圣水池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,"看看圣菌的变化,分明是有人在投放死亡之物!"
阿哈金的脸色陡然阴沉。大厅的烛火一盏接一盏熄灭,无数黑影从阴影中涌出。伊茨姆纳这才发现,大半个议会早已被控制,他们胸前的蛇眼徽记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池水中的圣菌在黑暗能量下迅速凋零。
夜幕笼罩着城邦,街道上一片死寂。曾经熙熙攘攘的广场空无一人,只有风吹动着破碎的旗帜。玛雅圣果树林的枝叶无力地垂下,金色的果实失去了光泽。塔顶的警钟在黑暗中孤独地回响。此时,虚空噬族的大统领恶龙神巴弗-尼德霍格(Baph-Nidhogg,恶龙神)和虚空巫师奥丁-巫妖(Odin-Lich,巫术神)正带领虚空大军步步逼近圣井。
"有意思。"奥丁-巫妖的机械眼扫描着圣井,发出微弱的嗡鸣,"这些圣菌的能量波动,与我们古籍记载的生命之源极其相似。"
"不止如此,"巴弗的鳞片在月光下诡异地流动,"它们似乎能净化一切污染。如果能够控制这种力量..."
"金尼奇阿豪(K'inich Ahau)的神力才是关键,"奥丁-巫妖打断他,机械触须在空气中微微颤动,"先按计划行事。"
虚空噬族大军压境的第三天。晨雾中,玛雅集结了最后的军队。战士们紧握着武器,胸前的护符闪烁着微弱的光芒。伊茨姆纳率领着仅存的战士守卫圣井。黑雾如潮水般涌来,虚空触手刺破防线。
"撤回圣井!"伊茨姆纳高举玉符,星辰之力凝成光盾。但更多的触手从地底突袭,缠住了他的双腿。
"智神大人!"战士们冲上前,却被黑雾吞没。
"住手!放开他!"金尼奇阿豪从天而降,金光如烈日般驱散黑暗。但为时已晚,伊茨姆纳被虚空触手拖入军阵深处。
战场化作废墟。残破的武器散落一地,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。幸存的战士们抱头痛哭,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首领被黑暗吞噬。圣井边的石碑裂开了一道缝隙,预言符文暗淡无光。
当夜,虚空使者送来最后通牒:以伊茨姆纳的性命和圣井的净水,换取太阳神君的神力。
云雾山巅,太阳神君金尼奇阿豪与羽蛇神库库尔坎(Kukulcan)并肩而立。虚空噬族的大军笼罩了整个天际,如同一片活着的黑云。月光透过云层,照在他们疲惫的脸上。
"你真的决定了?"库库尔坎收起翠绿色的羽翼,显出人形。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担忧。
"为了族人,为了伊茨姆纳,我愿意一试。"金尼奇阿豪的声音透着疲惫,但目光依然坚定。远处,圣井的蓝光越来越暗,最后的希望在消逝。
黎明时分,金尼奇阿豪独自来到城郊旷野。虚空大军的黑雾中,浮现出一个扭曲的身影。寒风呼啸,卷起枯叶和沙尘。
"只要你乖乖献出神力,我们就放过你们玛雅人,"巴弗-尼德霍格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,"最后的圣水也留给你们。"
"立下血誓!"金尼奇阿豪沉声道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金色的长袍上,却再也无法让它闪耀如初。
虚空使者张开触手,刻下誓言符文。就在金尼奇阿豪准备献出神力的刹那,天际突然传来阿哈金的狂笑。无数黑暗触手破土而出,死亡之力与虚空能量交织成囚笼。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陷阱。
"愚蠢的太阳神君!"阿哈金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,"好一个为了子民甘愿赴死,却不知他们早已被我控制。哈哈哈!"
金尼奇阿豪这才发现,蛇眼王族的祭司们正在进行某种邪恶仪式,要将他的神力化作侵蚀圣水的毒素。被囚禁的伊茨姆纳在黑暗中痛苦挣扎,但已无力反抗。
"不!"金尼奇阿豪想要挣脱,却被虚空触手死死缠住。神力正在流失,意识逐渐模糊。金字塔在远处若隐若现,玛雅圣果的最后一片叶子也凋零了。
此时,一声龙吟划破天际。羽蛇神库库尔坎展现真身,庞大的龙躯撞开金字塔的封印,闯入祭坛。他的鳞片闪耀着东方神龙的光辉,驱散了死亡的阴影。
龙尾横扫,卷起金尼奇阿豪和伊茨姆纳。时空裂缝在眼前展开。
伊茨姆纳看着下方无助的族人,眼神坚定:"放我下去。"
"你会死的,快跟我离开!"库库尔坎厉声道。
"带着神君的灵魂快走!我留下!"伊茨姆纳挣脱龙尾,声音嘶哑却坚定,"族人在等我。记住,我们会守到你们回来。"
说完,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,落入族人中间。玉符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,指引着族人的方向。
金尼奇阿豪拼尽最后的神力与圣井共鸣,构筑了封障。太阳神君金光消散后,圣井泛起最后一道微光,这是只有玛雅族人才能穿过的薄纱封印。
"有趣,"奥丁-巫妖的机械眼扫描着,"能量读数突然消失了。"
"不可能!"巴弗的鳞片直竖,"刚才还检测到如此强大的波动。"
被污染圣水中,圣菌所剩无几,活力微弱,但它们坚强地活着。伊茨姆纳站在圣井边,轻抚着石壁。他知道,必须守住这一线生机,等待圣水回潮的那一天...
2012年12月21日,玛雅长纪历第一个大周期的终点。
伊茨姆纳带着族人隐入丛林的刹那,库库尔坎载着太阳神君的灵魂穿越时空。玛雅石历在龙爪中闪烁着微光,上面刻满了封印符文。月色如水,羽蛇神羽翼下的华家池泛起微光,池中圣菌灵动。
"这池水,"库库尔坎看着水中游动的圣菌,眼中闪过一丝希望,"就是你的新家。"他将太阳神君的灵魂小心封入玛雅石历。石历缓缓沉入池底,古老的符文在水中流转。华池圣菌的微光,为沉睡的灵魂守护。
"安息吧,神君!"羽蛇神低语,"等待那个能唤醒你的时刻。"他最后回望一眼华家池,身影跃入钱塘巡至东海,激起的海啸在夜色中炸响。
守候,从此刻开始。
五千年光阴流转,世间水源几近枯竭。华夏水系早已污浊,唯有华家一池圣水,依然清澈明净。
池边常有一位白发老者垂钓,人们说他在这里已守了很久。没人知道他来自何方,但每当月色正明时,他的眼中总会泛起一抹翠绿,仿佛诉说着某个古老的承诺。
一天清晨,一个男孩独自来到池边,从容地挥出钓竿,鱼线在水面上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。
"小家伙,你叫什么名字?"老者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目光却异常专注。
"我叫韩羽曦。"男孩答道。这个名字让老者眼中的翠绿微微闪动,如同风拂过古老的羽毛。
此时,鱼线突然紧绷。男孩稳稳地收竿,一块布满古老符文的石历破水而出。玛雅文字霎时迸发出璀璨金光,与男孩眼中骤然爆发的神芒交相辉映。
一段尘封的记忆,羽落曦升时,被唤醒。